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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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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本來就是在一起閑聊, 現在話題到了俠客身上, 他也知道是時候該由他來說一會兒了。

他向來是個很會讀氣氛的人, 所以在艾斯停止了講解認真的看向他時,他就悟了出來, 對方這是在等他分享他的朋友們了。

畢竟大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俠客也不會忌諱什麽。所以稍微的一下停頓過後, 他就帶著那種面具一般幾乎永遠不變的笑容,微笑著開口, 緩緩講述道:“我那幾個朋友都挺有特點的, 第一個認識的是一個黑頭發黑眼睛的男孩兒, 我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他個頭兒可矮了,才剛剛到我這裏……”

他說著, 比劃了一下自己下巴往上一點點的位置。似乎是想起了什麽愉快的過往, 臉上的笑容又變得更大也更加真摯了不少。他停了停,又繼續道:“其實我說實話, 在他剛剛邀請我加入他們團隊的時候,我還以為他是個騙子,打算找個機會弄死他就走人來著。不過沒想到後來我真的加入他們了,而且那個當初騙我進來的人, 居然還是我們的老大。”

“你和他關系一定很好, ”艾斯通過他的描述,認真評價。

“是挺不錯的,”俠客倒是沒有否定, “因為他算是我們隊伍裏比較有腦子的了,雖然我在很多時候覺得他腦子可能長得方向有點兒不對,但是再怎麽說,也還算是能交流溝通、至少說說道理還是能講清楚的那類。”

艾斯哈哈大笑:“還有講不清的那類嗎?”

俠客重重點頭,就像是終於找著了個人能哭訴了一般,搖頭晃腦道:“你肯定沒見過那種,就是你說話他可以執行,但是認真的跟他講道理,想讓他明白一件事兒,或者扭轉一下他本來錯誤的思維,就絕對是不可能的。”

“我當然知道這種人,”艾斯開口,顯得很有經驗。

俠客有些詫異。

艾斯哈哈大笑:“我弟弟就是這樣的啊!而且還很笨,經常會給人添麻煩。俠客你要是見到他的話,一定會被他氣死的。”

“那不一定,說不定等你看到我的那些同伴之後,還會覺得你弟弟其實也挺好交流的,”俠客覺得自己很久沒有在旅團之外的人面前笑得這麽真誠且開心了。

也許是因為這個大海的感覺真的很棒,又或者是因為艾斯這個人的親和力很強,給人的感覺也很舒服。而他又知道,不管他在這個世界說了什麽做了什麽,都不會對他原本的世界造成任何的影響。所以在此時此刻,俠客發現,他可以敞開了和這個僅僅見過一天的人暢聊下去,沒有任何需要擔心的問題。

想通了這件事後,他幾乎將旅團裏大家的所有性格愛好,就像是艾斯給他介紹路飛時那樣,把能說的部分全都說了一遍。至於他們生活的地方和做過的那些事情,俠客選擇了弱化,艾斯也沒有追問。

就這樣從夜晚又重新聊到了白天,俠客身上的那件衣服都幹透了,框子裏所剩無幾的幾個蘋果也在聊天的過程中被當做助興的吃了個幹凈。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兩人一夜沒睡不說,最後的食物也終於告了終結。

但是就像俠客經常給系統說的那樣,流星街裏出來的人都是餓習慣了的,遇著這種沒有食物的情況,他還真的沒有多少不好的感覺。

至於艾斯那邊兒,雖然俠客不知道他具體經歷過什麽,但看他樣子也不該是個會被這點兒小事兒惱的皺眉的人。

當然事實也恰如他所想的那般,艾斯在看到框子空了之後,只是哈哈的笑了一會兒,就把空框子又扔回了原來的位置,用一種早知如此的表情看向俠客,他說:“看來我們在到達目標的那個島上之前,要麽得找點兒別的東西來填肚子,要麽就得一直餓過去了。”

俠客站在小舢板的一頭,手搭涼棚往船對著的遠方看看,朝艾斯問道:“我們距離你說的那個目的地還有多遠啊?”

“這我就不知道了,”艾斯咧嘴嘿嘿一笑,“我昨天就跟你說了,這是我第一次出海,位置我還沒搞清楚呢。”

俠客頓時就悟了他這句話的意思——

因為是第一次出海,所以所謂的目的地到底存在不存在是個問題,距離的遠近是個問題。就算現在他真的給俠客說出來一個到達時間,那十有八九也都是自己編出來的。

在得出這個結論之後,俠客突然覺得他原本認為十分光明的前途好像一時間變得沒有那麽閃亮了。至於它原本認為可有可無的尋找食物行動,現在看來,也似乎是很有必要的了。

不過在行動之前,還有一件事兒需要確定一下。

俠客收回視線對向艾斯,確認了一下道:“你之前說的那個目的地,是因為上面有什麽你想得到的東西,還是有誰在那個地方等著你?我的意思是,如果咱們現在改變航向去一個稍微離得近一點兒的島,你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俠客是這樣想的,與其去追尋一個暫時不確定具體的方位和距離的目標,還不如時時刻刻看著周圍,不管是哪個,只要能稍微算是個落腳地方的就行,稍微補充一點兒食物,也總比現在這樣和死亡賽跑要強得多。

不過想法如此,建立的前提卻是不影響艾斯本來的計劃。

畢竟他們的友誼才剛剛建立成功一天一夜,就當是為了任務的順利完成,俠客也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耽誤艾斯,把他們之間的關系弄僵的。

好在讓他感到比較欣慰的是,面對他的這個問題,艾斯毫不猶豫就搖頭否定,並且讚同了他的想法道:“沒有任何執著的意思。如果你能找到附近的島,那咱們立馬改變航向我也沒問題。我之所以會想去那個島,完全是因為出海的時候看到地圖,發現那個方向上有一個島,我就順著走了。”

這種隨便的程度幾乎快能和飛坦窩金相媲美了。

俠客沈默,他突然就覺得眼前這個叫艾斯的男人,可能並沒有看起來的那麽成熟可靠。

但是現在可不可靠的問題顯然已經不再是重點。他停頓了片刻,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碧綠的大眼睛中閃過了一絲亮光,有些激動的看向艾斯:“你剛剛說你看了地圖,也就是說,你手上是有地圖的對嗎?”

“原本是有的,”提到這個問題,艾斯臉上那種面對俠客的時候做的最多的尷尬笑容又爬了起來。擡手在臉頰上輕輕撓了兩下,他扯了扯嘴角,就像是一個做錯了事兒的孩子一般,也不敢去看俠客的視線,就這樣繼續道,“但是在遇到你的前一天,我遇到了一場暴風雨。那場暴風雨是真的好大,我的船都差點兒翻了。然後可能是在我搶救別的東西的時候吧,那個地圖掉到了水裏。所以現在就……”

就什麽都找不到了。

俠客在心裏幫他把最後半句他沒好意思說的話補充完畢。然後擡手摁了摁額角,又察覺到了艾斯這句話中的問題,他挑眉補充了一下:“你說,是可能?”

“是啊,”艾斯點頭,“因為在我想用它的時候它就已經不見了,究竟是什麽時候不見的,我還真的不能確定。而且和地圖放在一起的指針我也找不到了,它們應該是一起丟的。”

俠客:“……”

這下好了,下一個問題都不用他問,艾斯就幫他回答出來了。

已經不知道自己現在是該氣還是該笑,俠客盯著艾斯的臉看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決定像往常一樣笑了起來,又重新靠回了船邊兒坐下,他哈哈的笑著,總結了一下他們現在的情況:“看來咱們現在除了聽天由命之外,還真的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了啊。”

艾斯也跟著笑了起來。但是在笑的同時,卻向俠客說了一句:“情況這麽差了,你居然還能笑的出來。”

“為什麽不能?”俠客瞇著眼睛,“至少現在咱們還有力氣說話,並且還有興致聊天。最重要的是,我們是兩個人。就算最後真的餓死在船上,活下來的那個人,也可以吃著死了的那個人的屍體繼續活下去,然後撐到留下的那個再也沒有可吃的東西,說不定就能找到一個能停泊的小島了。所以事情還沒有到最壞的程度。並且就我個人而言,我覺得還是挺有趣的。”

·他隨口說著嚇人的、卻也同樣是他心中所想的臺詞。

但是艾斯顯然把這句話當成了一個黑色幽默,哈哈的笑了一會兒,並未當真。

俠客也沒有去深入的跟他討論這個話題的真假,只是艾斯笑了,他就跟著加大了臉上的笑容。然後笑了一會兒,又似是無意的問了一句:“對了,聊了這麽長時間我都忘了問你,沒有目的地的話你出海是打算做什麽啊?只是單純的想出去轉轉?”

“當然不是,”艾斯堅定搖頭。然後看著天空,那表情就像是在看一個遙遠又極度憧憬的夢境一般,他說,“我出海是為了當海賊,揚名天下。你應該聽說過One Piece吧?我也想找到一群要好的夥伴,然後帶著他們一起去尋找它!”

他說著的時候,眼中反射著太陽的光芒,讓那雙黑亮的眼睛閃爍出了星輝一般璀璨的光澤。

這種光輝和昨天他給俠客介紹路飛的時候很像,但是又有哪裏不太一樣。俠客覺得這可能就是所謂的夢想吧,就和他們當初在沒有離開流星街的時候,每每聊到外面的世界時的那種表情很像——

雖然知道很遠、很難,但還是忍不住想去追逐、去幻想和構思。

雖然他確實是沒有聽過艾斯說的那個名稱,但是他也確實是挺喜歡這種眼神兒的,所以在艾斯重新看向他的時候,他也絲毫沒有掩飾臉上的笑意,並且還主動向對方道:“那我就提前祝你成功了。”

“謝謝,”艾斯笑的似乎比之前更燦爛了。他說,“我本來還在擔心,你會不會像其他人那樣厭惡海賊這個職業。”

“當然不會,因為其實我之前都沒跟你挑明,咱們其實也算是半個同行了,”他說的這麽坦然,頓時也讓俠客放下了最後那一點兒猶豫,跟他說了實話,“我們是沙漠裏的盜賊,不過本來出海就是為了轉職當海賊,只不過是遇到了一點兒情況走散了而已,估計等我們找齊了人手,咱們就是真的同行了。”

艾斯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隨即立刻表示,以後如果有機會的話,俠客一定要讓他見見他昨天講過的那些同伴。這種興奮又期待的情緒甚至超越了俠客本人,讓後者在應下的同時,也忍不住將臉上的笑容又擴大了不少。

所以說這個奇怪的穿越有時候還是挺讓人開心的,就比如現在這樣。

因為俠客確定,如果世界換成了他們的那個世界,哪怕遇到了一個和艾斯一樣的人,遇到了和現在一樣的事,他也絕對不會像現在一樣開心。畢竟那邊兒,總歸還是得有所顧慮才是。

因為昨天一夜沒有睡的緣故,眼下又沒有解決現在這個狀態的方法。因而兩人又聊了一會兒,也就互相靠著自己那邊兒的船沿,打著哈欠閉上了眼睛。

艾斯就像他給俠客表現出來的那樣,雖然看上去是個很有禮貌的人,但同時也是一個很灑脫的人。尤其是在現在,把俠客徹底劃入朋友的範圍之後,他睡覺的速度就快的讓人有些難以想象了。

聽著對面兒的一點兒都沒加掩飾的呼嚕聲,俠客則是在心底又一次喚出了系統。向它問道:“如果按照現在的航行方向,我們離最近的一個島還有多遠的距離?”

這是艾斯不知道的、一個獨屬於他的作弊工具。

而且他也是從一開始就知道可以這麽做,只是一直故意表現的不知道罷了。

畢竟就算他覺得艾斯是一個可以在這個世界作為被利用者以上、朋友之下來看待的存在,也並不代表他需要把系統的存在告訴對方。或者說的更直白一點兒,除了旅團的成員之外,俠客完全不打算把系統介紹給任何一個外人。

況且現在的迷路,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麽壞事兒……

“就你們現在這個速度吧,至少十天,”沒等俠客思索完畢,系統回應的聲音就在他心底響了起來,“不過如果你們從現在開始改變方向的話,最多四個小時,你們就可以抵達另一個島了。”

俠客嗯了一聲。但是並沒有一點兒要詢問朝哪個方向改變的意思,反而是問了一個對解決他們現在的困境完全沒有幫助的問題道:“你說的那個離我們最近的島上有我的同伴嗎?我知道除了庫洛洛飛坦之外,剩下的人也都到了,你不用騙我,這樣不利於咱們任務的進行,所以直接說實話就是了。”

但是系統顯然不是很想和他討論這個話題,所以不管俠客說的有多誠懇,它還是回以了一陣略顯長久的沈默。

但是俠客顯然也不是很著急。就當是閉目養神兒,放空思緒等了片刻,系統果然還是在這陣僵持中退敗,給他實話實說道:“那個島上沒有你的同伴,一個都沒有,但是有吃的。所以就你們現在的這個情況,我勸你還是先過去找點兒填肚子比較好。”

系統認真的提議。

雖然俠客在這個世界死亡也不會有任何問題,但那樣任務就會失敗,就算是為了成功率,也總得保證一下他的生命安全才是。

但是明顯俠客本人沒有理解到它的良苦用心。

或者說他根本不打算去理解。

因為在系統說完之後,他就毫不猶豫的繼續問道:“那他們之中離我最近的那個,我們以現在的速度,要多久才能找到?”

系統說:“五天,還是在沒有遇到任何意外的情況下。”

至於所謂的“意外情況”,在大海這個背景下來看,估計也就是說艾斯剛剛給他描述過一句的那個暴風雨之類的東西了。

在心裏給自己翻譯了一遍之後,俠客毫不猶豫道:“告訴我那個島的方向,還有島上的同伴是誰,我現在朝著那邊出發,如果中間走錯了路,你記得提醒我。”

“可是那個要五天之後才能到的,至於島上的同伴是誰,你自己去看了就知道了,”系統覺得自己的宿主簡直就是瘋了。又提醒了這麽一句之後,它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麽重點的問題一般,有些驚恐的補充著問了一句,“等等,你不會是突然想實施一下你說的那種可能性,打算耗死艾斯,然後嘗嘗他的肉是什麽味兒吧?”

“你怎麽這麽重口味?我又不是窩金,”俠客不滿,“況且你覺得就這家夥的狀態,是區區五天能耗死的了的嗎?”

系統不解:“那你……”

“只是想和他患難見真情而已,至少是他眼中的真情,”俠客笑容中帶起了些許運籌帷幄般的愜意,他說,“你不知道嗎?在大多數的人眼中,一同經歷過大難之後,就會形成一個很奇妙的關系。哪怕原本只是路人,互相鼓勵著和死神抗爭過一次,他們也會把對方看成是關系極為密切的朋友。現在我們這種狀態,就算做不到這麽密切,只要能讓艾斯覺得我是個很重要的朋友,就夠了。”

系統沈默了片刻,對俠客總結:“你還真是個怪物。”

“過獎,”俠客笑道,“我只是個有腦子的蜘蛛而已,稱不上怪物。”

系統的一切行為都是為了任務的完成而做,因此在這種時候,哪怕俠客說出來的這個方法怎麽聽怎麽像是在故意欺騙任務目標,並且讓任務目標承受了不必要的傷害,可只要是能達成想要的目的,系統就都會表示支持。

所以從某種角度來說,這個系統還真的是蠻配合綁定者的三觀的。

也正是因為這樣,趁著艾斯睡著的時候,俠客按照系統的指揮改變了小舢板的方向。然後就放心的跟著艾斯一起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的挺久,等俠客再次醒來的時候,面對的已經是第二天的朝陽了。

艾斯似乎是比他醒的早了挺久,現在正無聊的擦拭著之前別在腰間的那把彎|刀,見俠客睜眼,他便擡頭向對方看去,然後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容,說了句“早”。

“早啊,”俠客打著哈欠,給了他一句回應。湊頭看著艾斯擦了一會兒匕首,他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又重新將每天幾乎從未在臉上消失過的那個笑容揚起,一邊輕輕緩緩道,“一大早睜眼就看著你在擦刀,我還以為你餓到要提前計劃,打算現在就把我宰了。”

艾斯擡頭看他。

在對上對方那雙碧綠的眼睛後,他也知道這種說法只是一個調節氣氛的玩笑。於是晃了晃手裏的匕|首,他說:“那你還不趕緊跑?”

“跑那兒?”俠客挑眉,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周圍,“難道你要讓我在淹死和被一刀捅死之間做個選擇嗎?那我寧可能來個快一點兒的,也省的窒息的過程讓人難受了。”

“可如果我要吃了你的話,肯定不能是一刀殺人啊,”艾斯說,“那樣最多就只能吃兩三天,再往後就臭了。所以應該一天切下來一塊兒,能頂下肚子,又不讓你死,這樣能堅持更多天的。”

他說的時候,眼底帶著笑意,根本就沒把這個玩笑當真。

但是俠客卻有那麽一瞬間,莫名覺得他從這句話裏聽到了一點兒熟悉的感覺。

停了片刻,他評價道:“你這樣說一點兒都不嚇人。”

艾斯不解:“不嚇人嗎?明明很可怕啊。”

俠客點頭:“但是也很假。”

艾斯好奇:“那怎麽樣才真?”

俠客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在心裏默默補充一句——

像飛坦那種就挺真的。尤其是他每次說要割人肉扒人皮的時候,那才是言出必行,真的不能更真了。

不過這種事情俠客不打算告訴艾斯。

因為從這個少年眼裏,他看到的盡是對生活充滿了向往的陽光。哪怕曾經經歷過陰暗,他也能確定,就現在眼前的這個艾斯,肯定是接受不了他那個變態男朋友的行為的。

有些心不在焉的聽著耳邊艾斯又提起來的新一輪話題,俠客腦子裏慢慢回想著他已經穿越過的這些世界。

也不知道是因為離開流星街之後看到的多了,視野開闊了還是什麽。時至今日,他才突然發現,在對比了一下各個世界的情況之後,他所在的那個世界,用普通人的角度來看,可能大概是三觀最不正常的那個?

“宿主不要懷疑自己,你們的世界其實還算湊合。但是你們的組織,絕對是不管放在哪個世界,都能成為反派擔當的那種,三觀不正極了。”

還沒等俠客想出個結論感嘆一下,心底就響起了系統的聲音。雖然這個聲音和平時比起來好像沒有什麽太大的差別,但俠客總覺得,他好像能從其中聽到那麽點兒已經隱藏很好的悲憤。

俠客頓時就覺得開心了起來。他問系統:“那你既然知道是這樣,為什麽還要選擇我成為你的宿主?”

“這個是隨機的,你被判定為那個世界裏最適合完成任務的人,所以我也只能選你了,”系統說,“雖然從某種角度來說,你完成任務的速度也確實是很快就對了。”

俠客表示,他就喜歡聽到這種誇獎。

至於三觀的問題?

就像庫洛洛說的,他們活著,只需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瀟灑自由,沒必要在乎那麽多不重要的東西。

就這樣到了斷糧第一天下午的時候,艾斯的肚子發出了第一聲不滿的咕嚕。俠客也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習慣了這種狀態,還是因為現在是女人的身體,本來也不需要太多糧食。總之相比於艾斯,他反而晚了一整天的時間,肚子才第一次叫出名為饑餓的聲音。

這個時候原本還活力四射的艾斯已經躺在船上坐不起來了,口中念叨:“我覺得咱們如果再到不了島,你就可以開始吃我的屍體了。”

“可是我不喜歡吃屍體啊,”俠客笑著。捏了捏手掌,他覺得自己不至於像艾斯那樣,反倒似乎還是挺有力氣的。

兩天的時間裏他們想過打天上的海鳥,也想過撈海裏的魚。但是就憑這個舢板裏的材料和俠客故意為之的狀態,導致這兩種方法嘗試下來,沒有一個是成功了的。

艾斯打著保存體力的旗號,躺平沒了動靜。

俠客則是繼續靠著船邊,雙眼靜靜地盯著水面。

“你應該知道,如果你拜托我的話,我是可以輕易幫你撈上來一條魚的吧?”

在俠客安靜下來之後,腦海中就響起了系統的聲音。似乎是擔心他忘了這個問題,還主動提醒了這麽一句。

“我當然知道,”俠客臉上淺淺的笑容從未抹平,“但是現在還不到用你時候。”

“那怎麽樣才算是到時候呢?”系統有些不明白。

“在他真的快餓死的那陣,”俠客說,“現在還有力氣叫喚,說明不是什麽大事兒。再等一天,等他連喘氣的力氣都要沒有的時候,我把唯一的食物分給他一半,他就一定會把我當成除了他弟弟之外,他最親近的人了。”

系統似乎是在理解這句話的內容,半天沒有回答。

直到頭頂的浮雲過去了第三朵,它才終於評價:“我突然覺得,艾斯有點可憐。”

俠客笑道:“那要這麽說的話,除了我團裏的朋友之外,所有和我接觸過的人都很可憐了。”

系統震驚:“難道你現在才反應過來嗎?”

俠客輕輕呵了一聲。

不再回應。

小船的航行不論是方向還是速度,都時時刻刻遵守著系統的提示。所以俠客也能確定,在過不了幾天之後,他們一定就可以到達那個有他朋友在的島上了。

但是這件事他知道,艾斯卻不知道。

所以可憐的年輕人也就如他計劃的那樣。在第三天晚上,當俠客在他睡著時撈上來了一條魚、然後選擇把他拍醒分他一半、而不是獨自食用時,艾斯看向他的眼神裏,似乎也多了些之前沒有的光澤。

“能遇到你真是太好了。如果只是我自己的話,說不定還沒到島上,我就真的要餓死了。”

這是艾斯發自內心的感嘆。

而對於這句話的回應,則是俠客一個燦爛到幾乎可以和頭頂的太陽相媲美的笑容。他說:“我們是朋友嘛。”

艾斯楞了楞,也跟著他一起笑了起來。

看著少年的這個表情,俠客知道自己賭對了。算了算時間,距離系統說的島也不算太遠,所以中途他只再讓系統給過他一條魚和少年分了。除此之外,就這麽跟艾斯一起堅強的餓到了上岸。

在遠遠看到島嶼的形狀時,艾斯覺得自己仿佛看到了天堂。

他不停的搓揉著眼睛,然後強忍著饑餓帶來的無力感。撐著船邊看向島嶼,口中還不斷朝俠客確認道:“俠客,前面那個真的是島嗎?是島吧?不會是我已經餓死了,所以看到天堂了吧?”

“當然不是,”俠客笑的還是像平時那樣,“因為我還沒有死,我也看到了那個島。所以我確定,它肯定不會是假的!”

艾斯終於放心的笑了。

俠客則是繼續看著遠方。

島上的同伴究竟是誰呢?

有點兒期待。

不過這種期待沒有持續太久,明顯島上的人也在等待著同伴。他們上岸之後沒走多久,俠客就感覺自己撞進了別人張開的圓裏。

氣息很熟悉。

並且還讓俠客有些驚訝。

他原本還以為按照前兩個世界的套路,他第一個見到的人不是庫洛洛就是飛坦。沒想到……

“餵!俠客!沒想到你們之前說的是真的,我還以為是你們五個人一起做了個夢而已哈哈哈。”

一個聽著就覺得十分熱血的聲音從遠方傳來,越來越大的聲調,證明聲音的主人是正在朝他們這邊快跑過來。

他說的是獵人世界的語言,所以俠客可以確定,自己身邊的少年一個字都聽不懂。

擡眼朝發聲點看過去,只見穿了一件白二道的芬克斯大步朝他走過,到了跟前,就像以前那樣哥倆好的一把將他摟進懷裏。

艾斯感覺到他們是同伴了,所以在芬克斯接近的時候也並沒有阻止什麽。

然而令少年覺得三觀又一次遭受毀滅性沖擊的是,那個金發男人擁抱了一下俠客,就立刻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然後伸手用一種極其猥瑣的姿勢,配合著驚訝好奇的表情,在俠客左邊兒那團綿軟上揉了一把,還捏了兩下。

艾斯:“……”

雖然俠客不止一次的對他強調過自己是個男人,他也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但是不可否認的就是他現在外表來看確實是個女人。

所以這個金毛的舉動……

艾斯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表情去應對了。

至於俠客那邊兒,在芬克斯做出這個舉動的時候,他就知道飛坦絕對不在這個島上了。所以貫徹了他堅定多少年的不要臉氣場,還主動給芬克斯挺了挺胸,口中笑道:“怎麽樣!是不是比你想象的手感好多了?”

“真的哎!”芬克斯臉上的詫異就差直接寫出來了。那雙大多是眼白的豆眼瞪的老大,就像是見到了什麽好玩兒玩具的孩子,又捏了一下,他問俠客,“我這樣捏你有感覺嗎?”

“廢話,”俠客說,“這又不是貼上去的假貨,怎麽可能不沒感覺?”

芬克斯遲疑:“那你為什麽沒有像晚間付費節目裏的那些女人一樣叫起來?”

俠客:“……”

沈默一秒。他臉上的笑容加大。

停止在一個詭異的弧度,他說:“因為第一,電視裏太浮誇了,多半都是騙你這種傻白甜的。並且你捏的手法一點兒都不好,有點兒疼,我不是西索,不覺得爽。第二,你想讓我叫出來,是因為還沒感受夠愛的rising sun嗎?”

芬克斯哈哈大笑。

松開手的同時,也給俠客說出了他從一開始就確定的那個事實道:“飛坦不在這個島上,我確定過了。”

俠客遺憾的搖了搖頭。

芬克斯隨即又看了一旁被震驚的半天沒說出話的艾斯,想了想之前傳換著喝酒的那天晚上俠客跟他們解釋過的那些話,他用目光示意了一下艾斯,說:“這個就是你之前說的那個什麽,這個世界的任務目標?”

“沒錯,”俠客笑容不變,“他現在是我的朋友,我打算把你介紹給他。之前庫洛洛跟你們說過,我有辦法讓你聽懂他們的語言,所以一會兒他說話的時候你不要把驚訝表現得太明顯,可以做到嗎?”

芬克斯笑:“這不是很簡單嗎?”

俠客將信將疑。

芬克斯又拍了拍他肩膀。有些期待的催促:“快點快點,我來這兒這麽久還沒聽懂過這些家夥說話呢!”

俠客嘖了一聲,轉頭終於看向從震驚中回神兒的艾斯。指了指芬克斯,他介紹道:“這個人是我之前給你提到過的,那個沒眉毛的朋友,叫芬克斯。”

“啊……哦!”

芬克斯那邊兒還正打算告訴俠客,他就算介紹了也沒用,自己聽不懂這個雀斑小子在說什麽。

結果還沒等他開口,那少年就已經一改剛才的尷尬,以他絕對可以聽懂的語言,用似乎已經成為了習慣的紳士態度,微笑著自我介紹道:“你好,我叫艾斯。是和俠客經歷了一場生死冒險的……”

“好朋友!”

俠客在一旁幫他把這個稱謂補齊。

艾斯顯然很高興俠客在朋友面前這麽介紹他。但是也同樣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沖芬克斯又笑了笑。然後沒等再交流什麽,他肚子裏就特別不適時的發出了一聲巨大的“咕嚕”。之前因為驚訝而暫時忘卻的饑餓感再次籠罩全身,艾斯看著芬克斯的方向,又扯了扯嘴角。終於像是用盡了全力,腦袋一歪,就這麽直直栽倒在了地上。

俠客:“……”

芬克斯:“……”

看著前方明顯已經不省人事的艾斯,芬克斯心情覆雜的沈默了片刻。才扭頭看向俠客,認真道:“你之前專門和我們說,不讓我們欺負你的任務目標。原來是為了留著自己搞死他啊?”

俠客頭疼的摁了摁腦袋:“我只是戰略性帶他餓了幾天肚子而已。我怎麽知道他會這麽不禁餓?”

天知道他們當初在流星街的時候,十天半個月靠水充饑那都是常有的事兒。他原本還以為這個叫艾斯的少年就算是達不到他的程度,怎麽說也應該相當才是。可萬萬沒想到,這才幾天就能餓成這樣,這個世界的水平也太差了點兒吧?

“再次提示,請宿主擺正心態,”系統的聲音從俠客心裏響了起來。它說,“明明是你們的生存能力強的有些奇怪了,就不要怪那些正常人達不到你們的程度。”

俠客低低“嘁”了一聲。

然後轉頭向芬克斯詢問:“有吃的嗎?不只是他,我也餓了。還有這個島上飛坦不在的話,那都有誰在?如果是你一個人的話,我不信你還有閑心出來海邊兒轉悠的。”

“雖然你確實沒猜錯,但是就算真的只有我一個人的話,我相信我也可以過得和現在一樣快樂的,”芬克斯對俠客這種明顯看不起他的說法表達了一定的不滿。

不過動作上來說,倒是轉身過去將俠客口中“很重要”的任務目標扛在了肩膀上,然後指了指身後遠處城鎮的方向。一邊往回走,他一邊開口,繼續回答了俠客的問題道,“如果是吃的的話,我們這段時間弄得還挺多的。然後除了我之外,我們這邊還有團長和瑪琪。團長說要等你,所以我們沒有去別的地方。現在你來了,咱們可算是能走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除了獵人之外最熟悉的就是海賊了,所以稍微會寫多一點兒。

另外我覺得我真是個勞模!【自吹pl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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